Chapter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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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5
雷硯坐在走廊椅子上整整半小時後, 才看到對面的門打開。
他目光如炬地在斯棠身上轉了一圈卻什麽都沒說，只是起身過去拉住她手腕將人拽到自己身邊，看向跟在斯棠後面出來的陳玲。
“陳姨。”
他叫人，絲毫不提剛才出來時的小插曲, 禮貌微笑著問, “她傷口恢覆地還好嗎？”
“……”陳玲看了眼斯棠，一絲極微妙的神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但很快她就沖雷硯回了個笑, “……恢覆的還不錯, 挺好。當時縫針的醫生技術也不錯, 下周來拆線, 再長長以後不會留疤的。”
“那就好。”
跟陳玲道謝道別後, 雷硯假裝沒註意到斯棠最後離開前下意識看陳玲的那一眼, 牽著她又從樓梯下了樓。
兩人坐上車時，斯棠看了眼時間,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 你待會回去就把我東西寄過來吧，不耽誤我晚上用。”
雷硯：“……”
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點懶得跟她生氣了，等車子平穩滑出醫院，直接又照著來路開回去, 同時平靜坦白道, “我沒打算送你回家。”
“……”
斯棠微微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雷硯。
後者目視著前方繼續說, “昨天跟你說的話只是氣話, 我沒打算讓你走。”
斯棠表面不動聲色, 心卻重重一跳——因為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雷硯自然不會沒註意斯棠直直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索性打燈將車停在路邊, 半側過身子和她四目相對，“你以為我當時商量都沒跟你商量就把你直接帶到我那是因為什麽？”
車廂裏陡然陷進長久的沈默。
好一會兒，斯棠才說：“……所以你其實早知道了。”
知道她身邊有人不安分，甚至可能將這份危險“愛屋及烏”地波及到他身上。
“是。”雷硯盯著她那雙依舊冷淡冰涼的瞳孔，輕嘆著坦言，“所以你現在願意和我說實話了嗎？”
“那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良久斯棠才輕輕開口，“明明知道我身邊有危險，而且很可能對你‘殃及池魚’，你又為什麽還要把我留在身邊？”
“……你說是為什麽？”雷硯沒想到這時候了，她還能在自己面前裝傻，“你這麽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我喜歡你？”不然他是有多閑得沒事幹，才會去擔憂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死活？
喜歡。
斯棠看著雷硯坦誠明亮的一雙眼，突然意味不明的一笑。那笑帶著幾分嘲意和不屑，看得雷硯直皺眉。“你——”
然而斯棠根本不打算聽他說什麽，她收回目光扭頭看向窗外，喃喃笑道，“……原來不論看著多聰明的人一旦沾了‘喜歡’這個罪魁禍首都會變得如此蠢笨。”
雷硯：“……”
他一腔赤誠被她這連嘲帶諷的一句話紮了個體無完膚，心裏建設好一會兒，才聲音幹澀地再度開了口，“除了這個你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了嗎？”
斯棠目光依舊看著窗外，聞言抿了抿唇，沒言語。
“所以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在告訴我，你並不喜歡我，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是嗎？”雷硯盯著她側臉，一字一句問。
斯棠喉嚨微不可察的輕輕一動，還是一言未發。
“……好。”
少頃，雷硯驀地伸手捉住斯棠下巴讓她被迫扭頭看向自己。他微微傾身，湊近那雙微微閃動著的琉璃似的眼珠，“你如果真的對我沒意思，那天談判結束你直接跟著你們公司的人離開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單獨跑來我辦公室裏？”他視線直直盯著斯棠，左手卻分毫不差地打開車控中央的儲物箱摸索出一個黑色真皮薄盒舉到她眼前，“……我承認，那天在辦公室裏我對你撒了謊說了氣話，可是分手三年，我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對你念念不忘，又何必把它時時帶在身邊？如今我敢承認這個，你敢嗎？你敢承認自己為什麽留著我送你的戒指，甚至那天‘特意’戴著它去見我嗎？”
斯棠的眼底因為雷硯一連串的逼問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就被她不著痕跡地掩蓋了過去。她連看都沒看那盒子一眼，擡手握住他鉗在自己下頜的手想要扯開它，“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雷總。你送我的那枚戒指早就被我扔了，那天你看到的……是假的。是我特意找人按當時的款式訂做的。至於目的……還用我親口說出來嗎？你應該能猜到吧？我就是想試探看看你是不是對我‘餘情未了’，好讓我利用這一點從中撈點好處，得到我想得到的結果。”她用力扯開他的手，回看著雷硯笑得堪稱惡劣，“……不管那天我成功的原因有沒有它的功勞，至少你確實是被它影響到了，不是嗎？”
雷硯一時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沒法否認這一點。
斯棠看著雷硯臉上的細微表情，再次輕輕笑了笑。
她擡手拍拍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溫聲告誡，“‘喜歡’是這世上最廉價最愚不可及的兩個字，雷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還是少沾吧。”
說完，她按開身上的安全帶鎖扣就打算開門下車，卻在手摸上車門開關的前一刻被雷硯掌心攬著後頸壓到他跟前，隨即嘴唇被帶著一股“撕咬”的力度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斯棠微微撐大了眼，想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時候染上的破毛病——一說不過就上嘴！趁她沒回過神的時候，雷硯舌尖在那齒列上重重掃過——那是斯棠為數不多的敏感點。果然，原本伸手想要推拒的斯棠一陣的頭皮發麻，按在雷硯結實胸膛上的手瞬間軟了，輕輕蜷起來。
明明那天在山上才答應過斯棠絕不再對她用“強”的，雷硯有些無奈地想。——然而斯棠的這張嘴如今有時候實在是太討厭了……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想要和她好好說話好好談一談的時候，她總能想方設法的說出那麽多他一點都不想聽到的話。
就好像……就好像在刻意回避什麽一樣。
細微的水聲飄蕩在狹小的車廂裏，叫人聽得面紅耳赤。
良久，雷硯在斯棠那殷紅充血的嘴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和她鼻尖對著鼻尖，沙啞道，“……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這些天對我的又親又抱為什麽從不明確拒絕？就算最開始是我自作主張把你綁去我家裏的，但這一個星期你也並不是就沒機會離開，那為什麽還會留下來和我住在一起？”
斯棠喘息著和他四目相對，少頃她輕輕舔過自己隱隱發麻發疼的嘴唇，不甚在意的一笑，“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隨便，浪蕩，不知檢點，不愛惜自己——”
“……閉嘴。”雷硯冷聲打斷她的話。
斯棠頓了頓，笑起來。
她指尖輕挑地碰了碰雷硯緊繃的下巴，輕嘆口氣，“雷硯，當初在國外我費盡心思接近你之前其實不但聽說過你，知道你是誰，更聽說過你父母鶼鰈情深令人艷羨的一番佳話。
“所以我知道，你對待感情這件事是有憧憬的。
“可現在你畢竟是個成年人了，總該知道這世上的感情不止有忠貞、深情、矢志不渝，還會有反節、薄情和見異思遷。”
她說罷，幾近憐憫地看著他，“如今你陷在你父母給你的愛情假象裏太久了，以至於覺得自己‘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就也一定會對你之死靡它。”
“我很抱歉，”斯棠輕輕在雷硯唇角落下一個親吻，溫柔又殘忍地說，“但我確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心思不純，面目可憎，不會愛人，也不值得任何人愛。那些溫柔可人原本就都是假的，她從不知忠誠為何物……註定有天要裹挾著所有人的謾罵和憎惡摔進萬丈深淵裏不得好死。
……
難堪窘迫、狼狽難過，無地自容……所有情緒在雷硯的那雙眼睛裏無所遁形。
雷硯扣在斯棠頸後的五指因為她的這番話極度緊繃，然而他依然強迫著自己收著力，就怕一不小心會真的傷到她。
“……這些話你是認真的？”半晌他終於再次開口。
斯棠沒應答，只是給了他一個吝嗇的微笑。
那笑讓雷硯握在斯棠頸後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輕輕抖動了一下，少頃，他松開手上的力道，幾近輕柔地把她腦後微亂的頭發撫平整，順手拽過她身側的安全帶給她扣上——他指尖無法自抑地輕顫，扣了三四次才成功把那鎖扣卡嚴實。
斯棠臉上的表情卻在這時微微變了，她手摸上安全卡扣就要把它重新解開，卻被一旁的雷硯反應極快的一把按住了手。
“……雷硯？”她不解地叫了他一聲。
——事情按照她想象當中的走向，此時就算他因為涵養沒把她一腳踹下去，總該也是得開口請她下車，順便警告她這輩子都不許出現在他眼前才對。
然而雷硯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拉起手閘，打燈，踩著油門將車匯進車流裏。
——兩人都沒註意的是，後視鏡裏，一輛扔進車堆裏毫不顯眼的銀色現代在雷硯車開走後不到一分鐘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臨近晌午的時段，長街上的車輛並不少，可雷硯卻把車子開得又穩又快，活像前方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等著他一樣。
斯棠看著雷硯緊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看著那手背上因為用力而隱隱冒出的青筋，不知為何心裏陡然竄出一種陌生到無措的慌亂——
這次她似乎真的把他給惹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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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硯坐在走廊椅子上整整半小時後, 才看到對面的門打開。
他目光如炬地在斯棠身上轉了一圈卻什麽都沒說，只是起身過去拉住她手腕將人拽到自己身邊，看向跟在斯棠後面出來的陳玲。
“陳姨。”
他叫人，絲毫不提剛才出來時的小插曲, 禮貌微笑著問, “她傷口恢覆地還好嗎？”
“……”陳玲看了眼斯棠，一絲極微妙的神情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但很快她就沖雷硯回了個笑, “……恢覆的還不錯, 挺好。當時縫針的醫生技術也不錯, 下周來拆線, 再長長以後不會留疤的。”
“那就好。”
跟陳玲道謝道別後, 雷硯假裝沒註意到斯棠最後離開前下意識看陳玲的那一眼, 牽著她又從樓梯下了樓。
兩人坐上車時，斯棠看了眼時間, “現在時間還不算晚, 你待會回去就把我東西寄過來吧，不耽誤我晚上用。”
雷硯：“……”
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點懶得跟她生氣了，等車子平穩滑出醫院，直接又照著來路開回去, 同時平靜坦白道, “我沒打算送你回家。”
“……”
斯棠微微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雷硯。
後者目視著前方繼續說, “昨天跟你說的話只是氣話, 我沒打算讓你走。”
斯棠表面不動聲色, 心卻重重一跳——因為他這句話的言下之意。
雷硯自然不會沒註意斯棠直直盯在自己臉上的目光，索性打燈將車停在路邊, 半側過身子和她四目相對，“你以為我當時商量都沒跟你商量就把你直接帶到我那是因為什麽？”
車廂裏陡然陷進長久的沈默。
好一會兒，斯棠才說：“……所以你其實早知道了。”
知道她身邊有人不安分，甚至可能將這份危險“愛屋及烏”地波及到他身上。
“是。”雷硯盯著她那雙依舊冷淡冰涼的瞳孔，輕嘆著坦言，“所以你現在願意和我說實話了嗎？”
“那你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良久斯棠才輕輕開口，“明明知道我身邊有危險，而且很可能對你‘殃及池魚’，你又為什麽還要把我留在身邊？”
“……你說是為什麽？”雷硯沒想到這時候了，她還能在自己面前裝傻，“你這麽聰明，難道看不出來我喜歡你？”不然他是有多閑得沒事幹，才會去擔憂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的死活？
喜歡。
斯棠看著雷硯坦誠明亮的一雙眼，突然意味不明的一笑。那笑帶著幾分嘲意和不屑，看得雷硯直皺眉。“你——”
然而斯棠根本不打算聽他說什麽，她收回目光扭頭看向窗外，喃喃笑道，“……原來不論看著多聰明的人一旦沾了‘喜歡’這個罪魁禍首都會變得如此蠢笨。”
雷硯：“……”
他一腔赤誠被她這連嘲帶諷的一句話紮了個體無完膚，心裏建設好一會兒，才聲音幹澀地再度開了口，“除了這個你沒有其他要跟我說的了嗎？”
斯棠目光依舊看著窗外，聞言抿了抿唇，沒言語。
“所以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在告訴我，你並不喜歡我，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是嗎？”雷硯盯著她側臉，一字一句問。
斯棠喉嚨微不可察的輕輕一動，還是一言未發。
“……好。”
少頃，雷硯驀地伸手捉住斯棠下巴讓她被迫扭頭看向自己。他微微傾身，湊近那雙微微閃動著的琉璃似的眼珠，“你如果真的對我沒意思，那天談判結束你直接跟著你們公司的人離開就行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單獨跑來我辦公室裏？”他視線直直盯著斯棠，左手卻分毫不差地打開車控中央的儲物箱摸索出一個黑色真皮薄盒舉到她眼前，“……我承認，那天在辦公室裏我對你撒了謊說了氣話，可是分手三年，我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你，對你念念不忘，又何必把它時時帶在身邊？如今我敢承認這個，你敢嗎？你敢承認自己為什麽留著我送你的戒指，甚至那天‘特意’戴著它去見我嗎？”
斯棠的眼底因為雷硯一連串的逼問閃過一絲狼狽，但很快就被她不著痕跡地掩蓋了過去。她連看都沒看那盒子一眼，擡手握住他鉗在自己下頜的手想要扯開它，“你實在是想得太多了，雷總。你送我的那枚戒指早就被我扔了，那天你看到的……是假的。是我特意找人按當時的款式訂做的。至於目的……還用我親口說出來嗎？你應該能猜到吧？我就是想試探看看你是不是對我‘餘情未了’，好讓我利用這一點從中撈點好處，得到我想得到的結果。”她用力扯開他的手，回看著雷硯笑得堪稱惡劣，“……不管那天我成功的原因有沒有它的功勞，至少你確實是被它影響到了，不是嗎？”
雷硯一時啞口無言——因為他確實沒法否認這一點。
斯棠看著雷硯臉上的細微表情，再次輕輕笑了笑。
她擡手拍拍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溫聲告誡，“‘喜歡’是這世上最廉價最愚不可及的兩個字，雷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還是少沾吧。”
說完，她按開身上的安全帶鎖扣就打算開門下車，卻在手摸上車門開關的前一刻被雷硯掌心攬著後頸壓到他跟前，隨即嘴唇被帶著一股“撕咬”的力度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斯棠微微撐大了眼，想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時候染上的破毛病——一說不過就上嘴！趁她沒回過神的時候，雷硯舌尖在那齒列上重重掃過——那是斯棠為數不多的敏感點。果然，原本伸手想要推拒的斯棠一陣的頭皮發麻，按在雷硯結實胸膛上的手瞬間軟了，輕輕蜷起來。
明明那天在山上才答應過斯棠絕不再對她用“強”的，雷硯有些無奈地想。——然而斯棠的這張嘴如今有時候實在是太討厭了……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想要和她好好說話好好談一談的時候，她總能想方設法的說出那麽多他一點都不想聽到的話。
就好像……就好像在刻意回避什麽一樣。
細微的水聲飄蕩在狹小的車廂裏，叫人聽得面紅耳赤。
良久，雷硯在斯棠那殷紅充血的嘴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和她鼻尖對著鼻尖，沙啞道，“……你既然不喜歡我，那這些天對我的又親又抱為什麽從不明確拒絕？就算最開始是我自作主張把你綁去我家裏的，但這一個星期你也並不是就沒機會離開，那為什麽還會留下來和我住在一起？”
斯棠喘息著和他四目相對，少頃她輕輕舔過自己隱隱發麻發疼的嘴唇，不甚在意的一笑，“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隨便，浪蕩，不知檢點，不愛惜自己——”
“……閉嘴。”雷硯冷聲打斷她的話。
斯棠頓了頓，笑起來。
她指尖輕挑地碰了碰雷硯緊繃的下巴，輕嘆口氣，“雷硯，當初在國外我費盡心思接近你之前其實不但聽說過你，知道你是誰，更聽說過你父母鶼鰈情深令人艷羨的一番佳話。
“所以我知道，你對待感情這件事是有憧憬的。
“可現在你畢竟是個成年人了，總該知道這世上的感情不止有忠貞、深情、矢志不渝，還會有反節、薄情和見異思遷。”
她說罷，幾近憐憫地看著他，“如今你陷在你父母給你的愛情假象裏太久了，以至於覺得自己‘喜歡’上一個人，那個人就也一定會對你之死靡它。”
“我很抱歉，”斯棠輕輕在雷硯唇角落下一個親吻，溫柔又殘忍地說，“但我確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心思不純，面目可憎，不會愛人，也不值得任何人愛。那些溫柔可人原本就都是假的，她從不知忠誠為何物……註定有天要裹挾著所有人的謾罵和憎惡摔進萬丈深淵裏不得好死。
……
難堪窘迫、狼狽難過，無地自容……所有情緒在雷硯的那雙眼睛裏無所遁形。
雷硯扣在斯棠頸後的五指因為她的這番話極度緊繃，然而他依然強迫著自己收著力，就怕一不小心會真的傷到她。
“……這些話你是認真的？”半晌他終於再次開口。
斯棠沒應答，只是給了他一個吝嗇的微笑。
那笑讓雷硯握在斯棠頸後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輕輕抖動了一下，少頃，他松開手上的力道，幾近輕柔地把她腦後微亂的頭發撫平整，順手拽過她身側的安全帶給她扣上——他指尖無法自抑地輕顫，扣了三四次才成功把那鎖扣卡嚴實。
斯棠臉上的表情卻在這時微微變了，她手摸上安全卡扣就要把它重新解開，卻被一旁的雷硯反應極快的一把按住了手。
“……雷硯？”她不解地叫了他一聲。
——事情按照她想象當中的走向，此時就算他因為涵養沒把她一腳踹下去，總該也是得開口請她下車，順便警告她這輩子都不許出現在他眼前才對。
然而雷硯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拉起手閘，打燈，踩著油門將車匯進車流裏。
——兩人都沒註意的是，後視鏡裏，一輛扔進車堆裏毫不顯眼的銀色現代在雷硯車開走後不到一分鐘便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臨近晌午的時段，長街上的車輛並不少，可雷硯卻把車子開得又穩又快，活像前方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等著他一樣。
斯棠看著雷硯緊緊握著方向盤的雙手，看著那手背上因為用力而隱隱冒出的青筋，不知為何心裏陡然竄出一種陌生到無措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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